未富先老 未富先老 对中国意味着什么

“万事有备必立，无备必弃”。

古人在《礼记·中庸》中强调了事前规划的重要性。很多看起来遥远的事情，在没有预先规划的情况下，结果往往不会很好。

退休金，就这样。

当“人口问题”、“老龄化”等词汇不断登上热搜时，“养老规划”也引起了越来越多人的关注。但是当人们想要进行“养老规划”时，却发现养老这样一个涉及“余生”的事情，可选的余地却很少。除了被过度营销的商业类养老保险外，对于一个普通人而言，“养老规划”看起来既遥远又困难。

不平衡的“养老三大支柱”

一般来看，一个国家进入老龄化社会的进程缓慢平稳。例如，法国经过了115年，瑞典经过了85年，但中国特殊的人口政策使中国仅仅30年左右便开始进入老龄化社会。

统计局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底，我国65岁及以上老年人占总人口的比例为11.9%。如果以国内60岁退休年龄为统计标准，2018年末我国60岁及以上老年人比例为17.9%。一般预测，到2030年，中国老年人口将占总人口的25%左右。

如此庞大的老年人口数量的背后，对应的是庞大的养老需求和市场。

但另一方面，我国养老需求巨大，是“养老三支柱”失衡的状态。

人社部数据显示，截至2018年末，我国第一支柱存量资产约5.8万亿元，占比超过70%；第二支柱存量资产约2万亿，占比约为30%；第三支柱刚刚起步，占比微乎其微。发展至今，我国第一支柱的替代率不足50%，政府面临着收入放缓、支出加快、部分地区的基金耗尽的挑战。

挑战的另一面是机遇。从国际经验来看，金融和科技是积极应对人口老龄化的重要途径，养老金融也是适应传统养老模式转型、满足多元化养老需求的必由之路。正因如此，作为养老市场基石的养老金融正成为各大金融机构争夺市场的“新蓝海”。

大部分西方发达国家早在20世纪60年代左右进入老龄化社会时，为了应对人口老龄化问题，针对本国国情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刺激养老产业发展，形成了个性化的养老金融产业发展体系。

目前，我国已经推出了基本养老金入市，职业年金也逐渐发展起来。第三支柱的IRA试点项目即将向全国推广，养老金融发展进入快车道。

虽然中外国情不同，但建设完善的养老体系的目标一致。因此，国外发达国家相对完善的养老金融体系，能够为当下我国养老金融发展提供一定的经验借鉴。

美国:资本市场发展与养老金融相辅相成

麦肯锡基于“养老金结构占比”和“金融市场成熟度”两大维度，对各国的养老金体系进行评估，将全球发达国家的养老金市场分为三个形态：国家福利型、自由市场型和巨头主导型。而包括中国在内的发展中国家，随着其经济的发展和养老金制度的成熟，也将逐步走向其中某一形态。

以美国养老金融体系为例，包含三个方面：

首先，由政府实施的社会保障计划为所有公民提供基本的退休保护；

二是企业养老金计划，如着名的401K计划，由企业出资建立；

三是个人储蓄和商业养老保险等。，由联邦政府提供税收优惠，由个人自愿出资，如个人自行管理的个人退休账户。

经过近百年的发展，美国形成了自由市场型养老金体系。即以第二、第三支柱为绝对主导的商业化模式。这种养老体系的建设，完全取决于养老金融的快速发展，具体来看：

首先，第二支柱中著名的401K计划成为了发展养老金融的法律依据。根据该计划，企业为每位员工开立一个独立的个人账户，员工的月工资不得超过个人工资的25%。同时，企业按照一定比例为员工支付相应的资金。401K主要投资股票型基金，范围由企业选择，个人选择具体投资产品风险自担。401K计划具有投资主动性、投资灵活性、转账便利性、贷款申请性等特点。

其次，成熟的资本市场造就了基金系资管公司的主导地位。无论是企业养老的401K还是个人养老的IRA，个人都对养老产品选择有很大的自主权。成熟资本市场下，基金系资管公司凭借更为丰富的产品组合、更为专业的投资管理服务和美国长期牛市带来的高投资回报，成功超越银行和保险公司，成为美国第二、第三支柱养老金市场的主导者。以IRA计划为例，从投资产品市场份额来看，资管类产品的占比在过去40年显着增加，截至2017年，在IRA计划总资产规模中的占比已高达63%。

在前两个基调下，税收激励计划极大地推动了第二、三支柱的快速发展。过去几十年，美国政府不断完善政策法规，出台递延税收激励政策，不断提高减免税限额；同时引入“自动加入”条款，提高账户的“便携性”，允许资金在多个账户之间自由转移。截至目前，美国第二支柱年金和第三支柱个人商业养老资产已经达到养老资产总额的90%。得益于养老金延迟纳税的好处，养老金金融得到了极大的发展。

最后，典型的养老金融产品的开发。除了成熟的养老金体系框架，美国还形成了多样化的养老金融的服务和产品。

一是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即满足被保险人的照顾和经济补偿的保险。目前，它约占美国寿险市场的30%，由政府的财政和税收优惠政策支持。

二是住房反向抵押贷款。这个是世界范围内最成熟、具有代表性的“以房养老”模式，老年人将其房屋产权抵押，由相应的金融机构对借款人的年龄、预计寿命、房屋的现值、未来的增值折旧等综合评估，按月或按年支付现金给借款人，一直延续到借款人去世。

第三，TDF，也叫生命周期基金。其典型特征是基金的风险资产配置比例随着目标日期的临近而自动降低，目标日期通常设定为投资者的预期退休日。这样，投资者可以通过选择最接近自己退休日期的生命周期基金产品，达到“投资养老”的目的。

巨额的养老金成为华尔街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也是全球最发达金融市场的重要支撑。一个重要的证据是，全美养老金总资产、私人养老金总资产均超过了美国国内股票总市值。

可以说，发展养老金融已经成为美国开放实体经济和金融市场最重要的渠道，也是开放实体经济和虚拟经济的渠道。

日本：巨头主导，全民养老

日本养老金融市场是“巨型化”的，一、二、三支柱相对均衡。与美国的自由市场养老体系不同，日本的资本市场和资产管理行业不发达，个人消费者对不同的养老和投资产品了解程度较低，追求品牌信任，从而形成了以保险、银行巨头为主的相对集中的市场结构。

日本养老保障体系也由三个支柱组成，即政府公共养老金、企业补充年金和个人储蓄养老金制度。其最重要的一个特点就是以“全民养老”为原则。

例如，日本公共养老金制度的第一支柱是独特的“双层”养老保险制度。其中，第一层是覆盖全体公民的国家年金制度。政府通过行政手段建立了覆盖全民的基本养老保险制度。法律规定，年龄范围内的所有日本居民都必须参加；第二层是企业所有员工的养老金，包括短期工，还有公务员、私塾员工、农林渔业集团员工的养老金。第三层是在前两层基础上的补充养老保险制度，即个人养老保险。通过这三个层次的养老保险，实现了全体日本公民参保的制度安排。

在“全民养老”基础上，日本在金融产品和服务上借鉴了西方发达国家的经验，推陈出新，实现了多支柱立体化。

值得一提的是，日本也借鉴了美国的长期护理保险制度。然而，与美国不同的是，在这种制度下，美国是商业保险产品，而日本是政府社会保障体系的一部分。以强制保险的形式，40岁以上的公民按不同的年龄费率缴纳保险费。该制度采取“税收+保险金”的形式。在财力稳定的同时，还将保险作为国家护理支出的成本来源，分散和转移了国家基本养老保险的压力。

此外，通过全民的普及教育，遗嘱信托、反按揭等创新型的金融产品，也为老年人积累养老资金提供了多种渠道。例如住房反向抵押贷款，通过政府主导下自治、厚生劳动省与国土交通省实施、私营机构主导的三种模式，互为补充，保障养老金融产品的供应。

总的来说，日本的养老保障体系基本实现了三大支柱的平衡和立体，各体系相辅相成，实现了有限资源的共享和利用。企业年金和个人储蓄养老金是弥补公共年金的重要支撑。以信托产品为例，对于企业产品，有一定的企业年金、养老基金的支付，以及支付年金；个人产品方面，有国家年金基金、个人年金信托、财产形成型年金信托等产品。

中国：养老金融，服务夕阳人群的朝阳行业

欧美养老金融市场发展较早，日韩等多数国家在向发达国家迈进的过程中借鉴了西方发达国家的养老金融发展模式。

目前在我国的养老金体系中，第一支柱政府基础退休养老计划占比较高，第二支柱和第三支柱发展缓慢，覆盖率总计不超过30%，产业趋近于“国家福利型”，零售资管行业尚未成熟，保险公司是商业养老金市场核心玩家。

然而，随着老龄化的不断发展，“国家养老”的模式已经不可持续。近年来，政府不断出台促进第二、三支柱发展的政策。

特别是2018年5月，个人税递延商业养老保险试点正式拉开了第三支柱登台的帷幕。随后推进的个税改革则将税基由薪酬扩充至综合收入，并明确了教育、养老等定向税收优惠的扶持方向，这为过去分散于理财和房产投资的资金转向养老金投资提供了政策助力。

针对我国养老金融市场存在的养老体系不完善、三大支柱不平衡、养老产品缺乏、社会资本参与度低等问题，我国可以合理借鉴发达国家养老金融的经验，具体体现在以下几点:

第一，顶层设计为养老制度之根本。“人人老有所养”是养老保障制度建设必经之路，但是制度建设方面的不完善阻碍了这一目标的实现，打造开放、动态、分阶段的长期规划势在必行。例如，借鉴日本综合性、多层次的养老保障制度，充分满足老年人养老保障的各种需求，达到公平与效率的统一。当然，更重要的是完善落地税收优惠和补贴支持等方面相应的政策，如借鉴美国的IRA制度，通过税收递延缴制度鼓励个人购买个人养老保险。

二是创新发展养老金融产品和服务。目前，我国金融市场的养老金融产品类型相对单一。虽然以住房反向抵押贷款为代表的“以房养老”模式的创新发展类似，但由于种种原因，部分产品的风评并不好。其他长期护理保险制度、各种生命周期基金等组合产品也受到国情、市场化投资产品等原因的限制，难以发展壮大。养老金融产品创新要结合当前国情、资本市场、居民资产配置结构等特点，充分考虑客户不同需求和体验，发挥机构在风险保障和投资管理方面的优势，满足客户对一站式养老金融服务的需求。

第三，拓宽养老产业发展的多元化融资渠道。发达国家具有完善的养老体系，更容易吸引社会资本进入养老产业，并提供资金支持。我国社会资本参与度低，除了政府的市场化引导，以银行为主体的金融机构应该创新适应养老产业特点的信贷政策、承贷主体。如对建设周期长、现金流稳定的养老服务项目，试行特别延长期限和还款方式。当然，除了依靠银行信贷，还应发挥资本市场的重要作用，特别是随着资本市场规模的扩大和成熟，推动符合条件的养老服务企业利用主板、中小板、全国中小企业股份转让系统等上市融资。

显然，“两三支柱”商业养老的快速发展是中国养老体系建设的必由之路和潜力所在。同时，除了用制度和管理的手段促进政府和市场的结合，更有必要对全民进行养老金融教育。

在我国“老龄化”和“少子化”的双重趋势叠加下，老年抚养系数已经由2000年的9.9下跌至2020年的5.8，夹心一代准备好了吗？

参考文献:

1.麦肯锡《制胜中国养老金融市场白皮书》

2.刘。日本养老金融发展的启示。金融时报，2016-09-05。

3.娄飞鹏.发展养老金融的国际实践与启示.西南金融,2019:80-88.

4.吴希阳，黄灿云。国际养老金融发展的经验与启示。福建财经，2016:40-45。

本文由微信公众号苏宁金融研究院原创，作者为苏宁金融研究院研究员黄大智、实习生桂豆豆。

原标题“未富先老，对中国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