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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恶魔共舞 人类与恶魔共舞

导语:从事高危病毒科学报道25年的莱斯顿回望历史,将过去半个世纪不断涌现的病毒视为“大自然的复仇”:人类繁衍的数量远远超过过去,城市拥挤,生态系统遭到破坏,从中“流出”的病毒能够与人类频繁接触,并借助便捷高速的现代交通工具迅速传

从事高危病毒科学报道25年的莱斯顿回望历史,将过去半个世纪不断涌现的病毒视为“大自然的复仇”:人类繁衍的数量远远超过过去,城市拥挤,生态系统遭到破坏,从中“流出”的病毒能够与人类频繁接触,并借助便捷高速的现代交通工具迅速传播,给人类社会带来巨大的混乱和灾难性后果

本文首次发表于2020年第10期《南方人物周刊》

文字|本报记者许来自上海

编辑|周建平·rwzkjpz@163.com

全文约8811,仔细阅读约需19分钟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一种名为“获得性免疫缺陷”的怪病在北美、欧洲和澳大利亚蔓延。1999年,病理学家和病毒学家将艾滋病毒的起源追溯到非洲丛林中的黑猩猩和一些猴子。

一种由非洲灵长类动物携带的病毒最终感染了不同物种的人类,在世界各地引发了流行病。

20世纪90年代初,早已在美国科学报道领域占据一席之地的普雷斯顿敏锐预感到,来自非洲丛林的HIV病毒很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一些致命的病毒很快就会从不再伸手可及的森林中冒出来,侵入人体,借助频繁便捷的现代交通工具,迅速传播到世界各地,从而“抹去”一部分人类。

在与一位病毒学家的交谈中,他了解到,在距离美国政治心脏华盛顿不远的莱斯顿,美国科学家发现一群商业进口的实验猴感染了埃博拉病毒。为了防止疫情爆发,科学家和士兵联手在美国消灭了这一潜在的疫情。结果显示,这是一种新型埃博拉病毒,与扎伊尔最强的埃博拉病毒惊人相似,死亡率高达75%。

埃博拉病毒是人类已知的最致命的病原体,属于第四类生物防护。在P4实验室,科学家们研究并篡改了对人类最危险的病原体,包括埃博拉病毒、其姊妹病毒马尔堡、炭疽等。众所周知的HIV病毒只有P2级,而肆虐全球的SARS和新冠肺炎则是P3级——它们的死亡率分别约为10%和2%,尽管它们的传染性很强。

采访中,普莱斯顿终于被允许穿上生物防护服,进入美军P4实验室研究埃博拉病毒。

他跟着一位年轻的女科学家走进实验室,一个门接着一个门,一步一步地执行清洁、消毒和隔离程序。最后,他们来到了P3和P4之间的隔离区。女科学家从墙上脱下一件生化防护服,然后示范给他看如何正确穿上。他穿上宇航服后,按下气压阀,气体进入防护服。

“接下来,我们要打开最后一道钢门,进入P4实验室。她走过来,用双手抓住我的肩膀,透过头盔盯着我的眼睛,然后说——理查德,你感觉怎么样?你还好吗?我正在观察你的瞳孔收缩,看你是否有惊恐发作的迹象。”后来,他了解到,类似的恐慌发作有时会发生在第一次进入P4实验室的人身上。

“你看到的故事其实是发生在我身上的故事。我把它写进了剧本。”他在电话那头说。福克斯和国家地理购买了影视剧《血色病》的编辑权后,普雷斯顿也参与了一些编剧工作。

普雷斯顿把这个故事的细节叠加在女主角、美国病理学家南希·杰克斯身上。在剧中,南希和新招募的士兵一起进入P4实验室,参与埃博拉项目。在进入高风险区的最后一道大门之前,这个总是故意装阳刚之气,喜欢用轻浮的语气和女上司说话的士兵开始呼吸困难。

每次进入一个比较难的专业领域,普雷斯顿都要求自己像这个领域的研究生一样进去。几乎每次完成一件作品,他都会在这个专业领域获得最高的认可和好评。

1984年出版的《黎明》讲述了天文台和天文学家的故事,为他赢得了美国物理学会奖。1994年,“血液流行病”为他赢得了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的防疫斗士奖——这是疾控中心历史上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将该奖项授予非医疗和公共卫生领域的人。

验证事实,追求精准,是普雷斯顿赢得科学家深深信任的法宝。“初稿完成后,我经常给他们打电话,给他们读相关段落,反复征求他们对准确表达的意见。但是,我从来不给他们寄书面草稿。”

1977年,23岁的普雷斯顿来到美国东海岸的普林斯顿大学读研究生时,遇到了对他的事业和生活产生深远影响的美国“非虚构大师”约翰·麦克菲。

麦克菲被公认为美国“创造性非虚构写作”的先驱,半个世纪以来培养了一大批优秀的记者、编辑和作家。他的弟子遍布《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纽约客》、《时代》、《国家地理》等各大主流媒体。

“mcphee教会我们造句的准确性,绝对尊重事实。弄清事实很重要。如果一个从事技术或科学研究的读者发现一个错误,整个作品的可信度就会乱了。如果一部作品被事实所验证,即使是普通读者也能感受到。它会很紧,就像你关上新车的门时不会嘎嘎作响一样。”在接受另一位非虚构作家采访时,他这样分享了自己的经历。

《血色病》开篇,普雷斯顿用平静、美丽、令人毛骨悚然的笔触还原了1980年生活在肯尼亚的法国男子查尔斯·莫奈的最后15天,以及病毒如何将这个壮汉一步步“融化”成一个吐血吐泥的行尸走肉,以及他感染埃博拉病毒的亲妹妹——马尔堡病毒的地方。

当时,内罗毕医院的一名医生调查了莫奈的病例,美国的一名病毒学家也调查了他的流行史。这两位专业人士及其调查成为普雷斯顿还原“魔鬼之谜”的重要线索。

对普雷斯顿来说,这远远不够。最后,他进入了中非腹地。

“在肯尼亚,我去了莫奈最有可能感染病毒的山洞。我去了内罗毕医院,去了他摔倒的急诊室。在调查过程中,我沿途拍照,帮助自己更好地了解真实的场景是什么样的。我收集了很多关于他的信息,比如,那只鸟栖息在他家的屋顶上,所以我可以描述一下。我写的关于莫奈的一切都是真实准确的。”

经过详细的调查和安排,来自美国的医生和病毒学家认为,莫奈和另一名“零号病人”很可能是在肯尼亚埃尔贡山的谢塔姆洞穴感染的。1988年,一名10岁的丹麦男孩在进出洞穴几天后也出现了可怕的症状,并很快死于马尔堡病毒的袭击。他的父母在肯尼亚的一家国际救援机构工作。他们开车带着孩子去欣赏非洲大陆神奇而危险的美景,并在谢塔姆探索洞穴。

1993年8月,在当地导游的带领下,普雷斯顿来到了隐藏恶魔的山洞。在洞口,他穿上生化防护服,准备好消毒剂和用具,并为自己建立了一个临时的“P4实验室”。

五年前,为美军工作的“病毒猎人”尤金·约翰逊将洞穴锁定在谢塔姆,并带着一组生物专家对洞穴进行了检查和采样。他们带了几十只“哨兵动物”,从山洞里收集了几万只各种品种的昆虫,最后一无所获。

给普雷斯顿当导游的当地猎人告诉他,他小时候经常去山洞里玩。一直都说山洞里藏着一个恶魔。如果一个人在山洞里打它,它会变成肉汤并爆炸。"每个洞都在向外流血。"相比之下,让许多人毛骨悚然的艾滋病就像打喷嚏一样轻微。

在山洞里,普雷斯顿穿着厚厚的生化防护服,在黑暗中笨拙地行走爬行。一路上,他看到了象骨、钟乳石、蝙蝠、蜘蛛和各种昆虫,同时注意到石头上油腻的水果绿泥,这是果蝠的排泄物。

病毒学家认为,将马尔堡病毒和埃博拉病毒传染给人类的中间宿主很可能是生活在洞穴中的果蝠。蒙奈和丹麦男孩在洞穴中接触过果蝠的粪便,病毒通过他们皮肤上的伤口进入他们的循环系统。

在山洞里,普雷斯顿忍不住琢磨起这些危险排泄物的形状和颜色,感觉就像是一种牡蛎烹饪的做法。“有那么一瞬间,我控制不住蝙蝠粪便的味道。”他狠狠提醒自己,在生物风险最高的四级区域,一想到吃屎就是一种脑废话。

“可以说,这是我的写作原则——你应该尽可能多地去事发现场。你必须掌握所有可能的信息。”

但是,在这个真理的谜题中,还是有很多空白人是他找不到的——关于那些被埃博拉病毒“抹去”的人,比如年轻的尼姑马英佳,得知自己被感染后想尽一切办法办理留学手续,她在想什么;比如,当地第一个死在马里迪镇医院的老师是引发疫情的“零号病人”,还是因为在医院共用针头而被他人感染?

1980年元旦,当莫奈去埃尔贡山露营并探索洞穴时,他在一位来自附近城镇的年轻黑人妇女的陪同下,然后她就消失了。几年后,调查莫奈案件的医生在蒙巴萨的一家酒吧偶然遇到了一位已经成为妓女的女子,她给医生讲了一些关于莫奈的故事。

我非常关切地询问这个黑人女性的下落和命运——毕竟她和莫奈一起走进了谢塔姆的洞穴,他们之间的关系是金钱和肉体的高风险关系。

“她很好,没有感染埃博拉病毒。然而,她消失了。”普雷斯顿继续解释,“严格来说,她当时不是性工作者。因为肯尼亚有很多像她一样的女人,她们会找一个会给她钱,会照顾她的生活的男朋友。你知道,查尔斯是一个比她富有得多的单身法国男人。”

普雷斯顿告诉我,他当时曾试图找到这个女人,但没有成功。"她可能已经死了,死于艾滋病。"

这是一个黑人妇女的命运,她在酒吧兼职,有时给有钱的白人当情妇。在20世纪70年代和80年代,非洲有数十万人死于艾滋病毒。她侥幸躲过了埃博拉病毒,却很难躲过艾滋病毒。

HIV、埃博拉、马尔堡都是来自非洲雨林腹地的“恶魔”。事实上,埃博拉最初是刚果一条河流的名字。

在过去的半个世纪里,不断出现的病毒——艾滋病毒、埃博拉病毒及其姊妹病毒马尔堡、非典、MERS和新冠肺炎病毒——现在威胁着全人类,这让普雷斯顿更加确信,这实际上是地球自己发起的免疫反应。“甚至,你可以把它看作是对自然的报复。”

“这些病原体也是自然界的力量之一。当人类的寄生物种大量繁殖,无情地破坏和破坏生态系统时,原本远离人类的病毒有越来越多的机会与人类接触,入侵人类,甚至引发像今天这样的全球性疫情。这种疾病对人类生活和整个社会体系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

“如果人类不从中吸取教训,我相信这样的大危机在未来还会频繁重演。”他沉重地叹了口气。

常年追踪高危病原体及其引发的公共卫生危机,让理查德·普雷斯顿有了强烈的危机感和使命感,去寻找一个强大的故事,向公众讲述这个潜在的危机。

看完《血疫》后,他开始意识到科学界可能忽略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未来的恐怖分子可能会使用危险的生物武器进行袭击。

他开始有意识地联系FBI特工和生化专家进行采访,收集相关话题的信息。不幸的是,联邦调查局负责国家安全部门的高级官员很快抓住了这一趋势,然后将矛头对准了联邦调查局内部的一个“密码”——他说,任何为联邦调查局工作的工作人员都可能不接受理查德·普雷斯顿的采访,也可能不会向他透露任何信息

“当时真的让我很沮丧。”但他的耐心和坚持终于扭转了局面——一位在情报机构工作的朋友偷偷告诉他,联邦调查局的一位科学家愿意和他私下谈谈。

普雷斯顿能够通过电话与联邦调查局的“叛徒”取得联系——“他对我说:我很高兴与你见面并交谈。虽然我知道不允许我这样做,但我们可以见面。我可以在某个地方见你,但不是在华盛顿。”

对方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华盛顿联合火车站人流量最大的麦当劳快餐店。“那我怎么能认出你呢?然后我问他,他说:我会穿黑色的长外套。”

约定的时间,普雷斯顿紧张地站在火车站的麦当劳门口。突然,他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长外套的人——“即使你站在100米外,你也能认出他是联邦调查局的——第一次——他黑色外套的腰部有一个凸出的部分。从形状上,可以猜测是手枪。”

在普雷斯顿生动的描述中,这个有点像《星球大战》中达斯·维达的“联邦调查局先生”,其实很善良。

“是的,我们就像间谍战争中的间谍。”普雷斯顿回忆起20多年前的场景,笑着说:“他跟我聊了很多相关的话题。后来,他向我介绍了FBI的一些特工和生物学家,帮我获得了很多关键信息和故事。”

这位FBI生物学家之所以不服从老板的命令,是因为他和普雷斯顿一致认为生物恐怖主义正在威胁美国和世界,所以非常有必要提醒政府和公众注意这个问题的紧迫性。

由于FBI和“线人”的敏感身份,普雷斯顿最终决定以虚构的形式从现实世界中呈现这个主题。

在小说《眼镜蛇事件》中,他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紧张的悬疑故事:在纽约,一种未知的病毒正在悄悄传播。一个流浪者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死在地铁站台上;五天后,一名17岁的女孩在美术课上突然从鼻孔喷出粘液,然后在手术室里抽搐,很快死亡。当地疾控中心的一名女医生通过尸检发现,女孩的神经系统已经被破坏。她觉得这两次突然死亡之间有某种神秘的联系,她必须在疾病再次传播之前采取行动...

1997年,《眼镜蛇事件》被改编拍成电视剧。时任美国总统的比尔·克林顿专门找了这本小说来读,然后召集了一批专家来讨论这个问题的重要性。那一年,他签署了《反生化武器法案》,并修改了联邦预算,以加强国防和应对生物武器的危害。

几年后,普雷斯顿和联邦调查局科学家的担忧变成了现实。2001年秋,美国发生一起恶性事件,恐怖分子通过邮件传播炭疽杆菌,最终造成5人死亡,17人感染,1名生物学家严重怀疑自杀。到目前为止,这起生物恐怖袭击背后的主谋和组织仍未破案。

“你知道,在我写完这本书后,联邦调查局给了我一个奖,现在挂在我的墙上,说这是对理查德·普雷斯顿为联邦调查局实验室所做贡献的奖励。所以耐心友好,善于倾听是很重要的,这会帮助你突破很多障碍。

“说到写作,我的原则是找到最有力的故事,然后想办法讲出来。故事本身具有真正的力量。强有力的故事在新闻报道中很少见。有点像钓鱼。你必须等很长时间才能抓鱼。怎么说呢,有点像——鱼咬钩的时候,一定要抓住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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